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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朝铸:中国红墙第一翻译
2005年2月3日 成都译网-成都翻译网-成都翻译公司 浏览选项:   出处:

田炳信

  人物:

  冀朝铸,原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斐济、瓦努阿图和基里巴斯大使

  原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英国大使

  原联合国副秘书长

  时间:2005年1月9日

  地点:海南博鳌亚洲论坛国际会议中心

  复活新闻

  《人民日报》登主席和斯诺的照片是和解信号,但美国人不懂

  林彪一见斯诺就躲开了,因为他反对与美国和解

  我是给总理打“长工”,给主席打“短工”

  我说话声音太大,好几次把毛主席吓了一跳

  邓小平对唐闻生说:你刚批判过我又做我的翻译,就是外面也看不过去啊

  总理面前的盘子有点脏,侍者吐了口唾沫一抹就当没事了

  “见过大蛇屙屎”是广东人的一句俗语,指闯过大码头,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风雨,见过真人、高人、伟人的人。 
 
冀朝铸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建国后各个历史时期重要的名人榜和大事件中,都有冀朝铸的影子。他给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

  陈毅等人担任过翻译,其中给周恩来当翻译长达17年。板门店谈判他是翻译,万隆会议他是翻译,天安门城楼上毛泽东会见斯诺

  他是翻译,基辛格秘密来华他是翻译,邓小平复出后首次访美,他以半百之年仍任翻译。

  每个人都有一把通天入地的命运之梯。冀朝铸的梯子比他人的高、长、结实、耐用。 


  按冀朝铸1952级清华化学系的同班同学龚育之的话讲:他见证了中美关系破冰的全过程,从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接见斯诺

  发出的最初的信息,到基辛格秘密访华,从尼克松公开访华的联合公报,到中国驻美联络处的艰难筹建,从中美建交后邓小平出访

  美国,到担任驻美使馆的公使衔参赞。期间多少大事、趣事,中外许多当事人都写了回忆,冀的回忆则是新添的一份。

  联合国的刊物则说,冀朝铸是“了解中国过去40年发生的大事”的人。

  我在博鳌亚洲论坛国际会议中心出席中国生态文化论坛,见到冀朝铸和他的老伴,她也是一名外交官。冀朝铸今年85岁,睿

  智敏捷,依然保持着老外交官不卑不亢的神情,对往事的回忆简洁、明快,一语中的,不拖泥,不带水。从两位老人在会议间隙断断

  续续的叙述中,一幅壮丽的人生春种秋收、夏绿冬银的大国画展现开来。

  译得不对的地方总理都会纠正

  田炳信:当年周总理为什么叫你“洋娃娃”?

  冀朝铸:这个说来话长,我是1929年出生在山西太原上马街,父亲曾任山西司法厅长和教育厅长,对共产党有所了解。“九·一八”事变后,周恩来安排我们全家去了美国,他认为这样也许会对中国革命更有用。到美国后,我进了一所进步的私立小学上学。1944年,我考入纽约曼哈顿区有名的私立中学。从十三四岁起,就尽量找有关马克思主义的书读,还与一个***外交官的公子辩论***和共产党的优劣。我当时公开表示中国共产党好而***腐败,还在黑板上写口号:“打倒蒋介石!打倒杜鲁门!”中学毕业后,我考上了哈佛大学。因为我曾经在高中辱骂过美国政府,还批评中华民国总统,我那350美元奖学金也被取消了。但我就是在大学期间,于1949年春加入了美国共产党。大学二年级时,美国的政策又转变了,我又得到了美国政府的奖学金,不用再打工了。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我马上决定,我不可以在敌对的国度里待下去,决定尽早回国。1950年10月25日,我终于回到了祖国。我9岁离开,回国时已经21岁。

  田炳信:周总理是怎么找到你的?

  冀朝铸:周总理晓得我是从美国回来的,因为我大哥冀朝鼎在20年代中就和周总理一起,也是最早为周恩来担任翻译的地下党员,总理晓得他有一个弟弟,在美国长大,所以叫我“洋娃娃”。

  田炳信:你给周总理做翻译做了多久?从哪一年到哪一年?

  冀朝铸:17年,从1956到1973年。周总理是办事一丝不苟的人,他对下级要求很严,对翻译也不例外。他能够听懂英语、法语、俄语和日语,翻译如有译得不对的地方,他都会纠正。有些翻译喜欢把外语说得很漂亮、很华丽,不太注意忠实于原意,周总理要求翻译要绝对忠实于原意。周总理一再教导我要忠诚、老实。令我终生难忘的一件事,就是陪同周总理出席北京市为尼泊尔首相阿查利亚举行的欢迎会。北京市市长彭真宣布向外宾献旗、献礼。我坐在那里,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走了神,没有给尼泊尔首相翻这句话。总理提醒我说:“你怎么没有翻给外宾听?”由于没有注意听,因此也不知道翻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献礼两个字,我就对外宾说:“要向您献礼了。”总理马上补充说:“还有献旗。”刚好此时彭真的翻译在麦克风里宣布,向外宾献旗、献礼。我立即回答总理说:“已经翻了。”总理当时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总理严肃地批评我说:“小冀,你没有说实话。”此后不久,我去听总理的一次内部报告。总理教导大家说:“为人一定要老实。特别是对待工作,绝不能欺骗。如果欺骗,小则害了自己,大则危害国家。”虽然总理那次是对大家说的,但我一直铭记在心。

  田炳信:这句话对你一生都有影响?

  冀朝铸:当然了,再也不说假话,一辈子也不说假话了。当时我有点想糊弄过去,就说已经翻译了,我也没说是我翻译还是其他人翻译,反正是翻译了。周总理开始也就算了,后来想想不行,这个小家伙还是要教训一下。 

  左上图:1970年,毛泽东主席陪斯诺在天安门城楼参观,站在中间的冀朝铸为他们翻译。

  右上图:1964年,冀朝铸为周恩来总理和埃及总统纳塞尔当翻译。

  我当着全体贵宾的面出了大丑

  田炳信:还记得第一次给周总理当翻译的情景吗?

  冀朝铸:1956年秋,为周恩来总理当翻译的浦寿昌博士已年过四十,急需物色一位接班人,当时外交部就选中了我,不料第一天上阵,我便出了一次大丑。就是在周总理欢迎尼泊尔首相阿查利亚的国宴上,我本来是给尼泊尔首相的随从当翻译,在宴会上坐在最后一桌,也就是第五十桌。但在宴会开始后,礼宾司忽然安排我为周总理祝酒讲话当翻译。因此,我被安排到第一桌,坐在周总理的旁边,当时感到有些飘飘然。周总理起来致辞,读一份中文讲稿,我则手拿一份英文译稿,周总理读一段,我就按照英文译稿读一段,我感到几乎就是自己在向在座的贵宾和高级官员们讲话,十分得意。

  谁知,周总理发现讲话稿里没有提当时陪同尼泊尔首相来访的尼泊尔执政党领袖,就在讲话时临时加了几句赞扬尼泊尔执政党领袖的话。我正感到飘飘然之际,没有注意到总理已不再读讲稿,因此仍然照英文译稿读下去。周总理立即发现了,回过头来很严肃地对我说:“不对,不对,小冀你太紧张了,换一个翻译吧。”于是,周总理的讲话还没有完,我就被从第一桌换到最后一桌,当着全体贵宾的面出了大丑。我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但是第二天,总理仍提出要我为他当翻译。从此以后,我每次给周总理当翻译时,都非常注意总理的每一句话,绝不敢在思想上有一点放松。就这样,我成为周总理的第五任英文翻译,直到1973年我去华盛顿中国驻美联络处工作为止。

  田炳信:我听说,1955年4月,你随同周总理参加了万隆会议。

  冀朝铸:那次好险,我当时是代表团里名次最低的一名成员,正因为低,保了一条命。最初因为我名次最低,从名单上被刷了下来。后来代表团认为仍需要我去,就把我的身份改为信使,改乘船去。结果代表团乘坐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遭到***特务破坏,中途爆炸坠毁,机上除了两位驾驶员外,其余人员全部遇难。

  田炳信:你跟了周总理17年,做他的随身翻译,你怎么评价总理?今年1月9日,老人家已经逝世29周年了。

  冀朝铸:世纪伟人,绝对的世纪伟人。他和毛主席、刘少奇、朱德一起领导解放中国,而且是在中国最困难的时候,把中国逐步逐步地发展起来的,很了不起。

  田炳信:从私人的角度,能不能谈谈你个人的看法?

  冀朝铸:像许多爱国的中国人一样,我这一生是周恩来总理为我安排的,我对周总理有着更深切的爱戴和怀念,我个人的成长可以说与新中国的外交发展息息相关。我选择外交这条路来实现为国家和民族贡献出我的一切的强烈愿望和坚定信念。说到周总理,我认为他压倒一切的任务就是要全面彻底地为人民服务,毫不考虑个人的利益。同时他对每一个人都怀着深厚的感情,包括一些最细微的细节。

  主席发给美国的信号没有生效

  田炳信:在这些年的红墙翻译生涯里,你是给总理打“长工”,给主席打“短工”?

  冀朝铸:对,就是这样。给总理当翻译时间长,给毛主席当翻译时间短。

  田炳信:给毛主席当翻译有什么印象吗?

  冀朝铸:1970年国庆,我又被召到天安门上去当翻译。“文革”前,每年国庆我都要上天安门当翻译,“文革”开始后,我多次被打倒、下放,再没有上过天安门。那年国庆,又叫我上去了,当时非常高兴。我的任务就是站在中央领导同志的附近,随时准备担任翻译。正当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在检阅游行队伍时,我忽然看到周总理带着斯诺夫妇向毛主席走去。我就赶忙走到毛主席身边,当时在场记者拍了很多照片,毛主席在城楼上也只是同斯诺寒暄了几句,向下面的人群微笑着招手,然后对斯诺说:“以后我们再好好地谈。”

  田炳信:毛主席和周总理是不是有意要向美方传递一个信号?

  冀朝铸:是的,《人民日报》刊登毛主席在天安门上和斯诺在一起的照片,就是给全世界,特别是给美国传递信号:中国要同美国和解。当时林彪也在天安门上,但他一见斯诺便躲开了。林彪的这一举动被解释为他反对同美国有任何和解。但毛主席向美国送出的信号没有生效,因为美国并不重视《人民日报》,而且认为斯诺是亲共分子。斯诺回国后写了长篇文章给《纽约时报》,但《纽约时报》没有登他的文章。

  田炳信:毛主席对你本人说过什么吗?

  冀朝铸:毛主席有时半开玩笑地说:“你的中文不如英文好。”毛主席觉得我的声音太大,有好多次,我一开口说话,就把主席吓一跳。

  田炳信:我还看到一篇文章,你写的,回忆和邓小平去美国的那一次,当时有一个外国人,说她在中国遇到一个教授,谈了一些观点,邓小平当时就指出那个教授在撒谎,你还记得这事吗?

  冀朝铸:是这样的,我们到华盛顿后的第二天,卡特总统举行国宴,被邀请的人都是卡特的内阁成员、国会议员和其他知名人士。我因为给邓小平当翻译,也坐在第一桌。同桌就坐的还有美国著名的思想进步的女演员雪莉·麦克兰。她和邓小平谈得很热烈,谈了好多问题。她提到几年前曾访问过中国的一个农村,有件事使她很感动。她遇到一位正在田里种西红柿的教授,她问教授,是否觉得在偏远的乡下干这种体力活儿是种损失,因为这样完全脱离了他在大学里的科研工作。那位教授说,正相反,他非常高兴和贫下中农在一起,从贫下中农那里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本来邓小平和麦克兰边说边笑,谈得很高兴,但邓小平听完麦克兰的话后,马上很严肃地说:“那位教授在撒谎。”这使麦克兰大吃一惊。卡特当时也正在听着邓和麦克兰的谈话,他马上理解了邓小平话中的意思,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平的风格是友好而坚持原则

  田炳信:邓小平复出后,为什么选你去当翻译?那时你已年近半百。

  冀朝铸:对,那时候我已经10年没有当翻译了,早退了,年纪也大了,但是他就要我,为什么呢?我选了我的接班人唐闻生,唐闻生英文非常好,她的中文可能比我还要好。问题是她一直“左”得很,后来在外交部大搞反右倾翻案风。邓小平没办法选她,他说:“你刚刚批判过我,现在又做我的翻译,就是外面也看不过去啊!”

  田炳信:那时候你是什么职务?冀朝铸:外交部美大司的副司长。

  田炳信:那次跟着邓小平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有没有预感,他会成为中国第二代领导集体的核心?

  冀朝铸:不是预感,而是感觉到马上差不多就是了。

  田炳信:邓小平的性格比较刚烈是吧?

  冀朝铸:对。邓小平的风格是友好而坚持原则,从不在原则问题上让步,但永远准备寻求双方的共同点。他和周总理一样,工作都非常严谨。

  田炳信:他不会像周总理对翻译那么细致那么苛刻吧?完全两种风格?

  冀朝铸:他当你“不存在”,就是说,你是我的翻译,就当没有这个人,我就唔噜唔噜地说,你照译就是了。

  田炳信:他会不会等你?

  冀朝铸:不管,他一概不管。只顾自己讲就是了,你翻译得好就是好,翻译得不好也不说,他不知道啊,听不懂。

  田炳信:他在美国引起的轰动是不是特别大?

  冀朝铸:是,特别大。他这个人的性格是不说废话,说话说一句算一句,很强硬但是又明显地表示和美国友好。跟美国友好的根本原因就是经济建设需要现代化科技。在整个访美期间,美方对邓小平的接待都是极为热情的。《时代》周刊把邓小平作为封面人物,隔一段时间后又再次把邓小平的照片放在封面。这是《时代》杂志绝无仅有地在一年之内两次把同一个人选为封面人物。

  田炳信:当时邓小平是国务院副总理?冀朝铸:是啊!但接待是按国家元首规格。田炳信:美国也有先见之明啊!冀朝铸:是啊,美国也不是吃干饭的。

  田炳信:我看到有关周恩来在日内瓦会议的材料介绍,杜勒斯不和周总理握手,当时你在不在现场?

  冀朝铸:我不在现场。

  田炳信:是不是当时所有美国人都不和中国人握手?

  冀朝铸:对,有命令,美国下的命令,不让和中国人握手。在整个会议期间,美国代表企图把中国代表视为无物。美国代表团团长、国务卿杜勒斯当时命令美国代表团成员不许同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团成员握手。当周总理在休息室等候进入会场时,杜勒斯并不知道都有哪一些人在休息室里,于是他推门而入,总理见杜勒斯进来了,准备走向前去同他握手,他一见到总理,马上转头便跑。但是,美国代表团副团长沃尔特·史密斯将军对杜勒斯的这一做法却很不以为然,他认为即使是敌人,在停战后双方也会互相握手,因此他走到周总理身边。由于杜勒斯有命令不许同对方握手,他就向周总理伸出手来,用手握一下周总理的肩膀。

  田炳信:尼克松总统1972年访华,有一张闻名世界的照片,就是他一走下“空军一号”的机舱,就主动伸出手来同周总理握手。当时你在现场吗?

  冀朝铸:在,我就站在后面。尼克松这样做就是为了纠正1954年美国国务卿杜勒斯不肯同周总理握手的错误。

  两个公报是基辛格最大的成果

  田炳信:你是何时参加这次中美关系重大突破的谈判的?

  冀朝铸:1970年,我已经40岁了。周总理多次说过,“口译在40岁以后就应该转行。”周总理说:“口译非常辛苦,年纪太大了,身体也受不了。此外,当了一段时间的翻译,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当时,考虑到将来领导上可能会分配我去外国语学院教书,我准备了各种资料,以便教书时使用。就在这个时候,中美关系开始有所突破。

  1970年11月10日到15日,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正式访华,我是主要翻译。这次会谈主要讨论两国正在发展的各方面关系,包括中方支持改善巴基斯坦国防力量的问题。会谈结束后,叶海亚·汗对周总理说,他希望单独同总理谈一次,不需要别人,最多只要一个翻译在场。周总理就叫我:“小冀,你同我们来吧!”我就和他们一起上了楼,进入一个小房间。在那里,叶海亚·汗对周总理说:“在我访华之前,我到美国见了尼克松总统,他向我表示,希望我向中国政府转达他的意思:美国绝无意同苏联联合起来反华。美国愿意同中国对话,以谈判的方式解决两国之间的各种分歧。美国政府期待着最终同中国走向友好。”周总理感谢叶海亚·汗转达的口信,并且表示将会答复,请叶海亚·汗转交。

  此后,中美进行了数次书面上的往来,翻译工作都是我和唐闻生两人负责。除了我们,还有王海容。这些情况直到中美正式建交之前都是绝密的。

  田炳信:基辛格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

  冀朝铸:基辛格是个谈判高手。基辛格数次来华以及尼克松总统正式访华,最主要的成果就是两个公报。基辛格第一次秘密访华时,主要讨论如何宣布尼克松总统将访问中国的问题,如何起草第一个公报。第二就是如何起草尼克松总统访华的公报。如能就这两个公报达成协议,两国关系就可以发展;如不能达成协议,那将产生极严重的后果。

  他们给我喝的是“处女卡瓦”

  田炳信:你跑过几十个国家,也在英国和其他的一些国家担任过参赞、大使,因为历史、文化、风俗的不同,有没有一些事情给你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冀朝铸:有啊,多了。有一次是随总理访问埃塞俄比亚,埃塞俄比亚的皇帝拉西一世是一个小老头,他的皇宫门口有两只狮子做警卫。那里苍蝇很多,多到可以飞到你的鼻子里去。我在宴会上看到有一块巧克力蛋糕,非常高兴,因为我最喜欢吃巧克力。没想到当侍者去拿那块蛋糕时,用手一挥,很多苍蝇立刻飞了起来———原来那是一块趴满了苍蝇的奶油蛋糕!

  田炳信:这可能和当地的自然环境有关,也同人们对卫生的标准理解不一样,你像埃及总统纳塞尔说这里的蚊子不咬人,这话也是对的,只是蚊子咬生人,不咬熟人。咬新来的,不咬常住的。

  冀朝铸:确实,有的是习惯问题。我访问过尼泊尔三次,其中一次,尼泊尔宴请周总理,也让我和总理一起坐在宴会桌上,当我坐下后,突然发现他面前的盘子上有一点脏,于是我就请侍者换一个盘子。那位侍者接过盘子,转身向盘子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手一抹,就又把盘子还给我了。

  当然,碰到更多的是风俗问题,我在斐济当大使期间,到任的第二个周末就去太平洋港看表演和展览。表演中的一个主要节目就是模拟吃人。节目的内容是两个部落进行战斗,前方打仗后方挖坑,还把石头丢入坑内烧热,最后把被打死的人丢入坑内用土埋起来,过一段时间把土挖开,人肉就熟了。当地土著吃人的习俗直到19世纪末斐济的大酋长信奉基督教以后,才被禁止。

  田炳信:有没有因为不了解当地风土人情,闹得很尴尬的场面?

  冀朝铸:有一次闹了大笑话。我到瓦努阿图的主要村镇桑投去访问,中国在桑投有一个牙科小组,很受当地居民欢迎。看望了牙科小组,又去拜访地方官员,他们招待我喝“卡瓦”。那是一种同“丫勾捺”差不多的饮料。我以为自己在斐济喝过“丫勾捺”,所以喝“卡瓦”没有问题。谁知两杯喝下去后,我就开始呕吐,然后发现自己四肢都不能动了,看所有的人都是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两个嘴巴,幸好我头脑还很清楚,谈起话来还很有条理,只好坐在那里继续谈话。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才能够行动,向主人们告辞。事后有人告诉我,因为我是贵宾,他们给我喝的“卡瓦”是新鲜的根茎,还是由处女嚼烂后吐出的,因此很浓。那人还说,不久前,英国驻瓦努阿图高级专员喝了后马上就打道回府,到家后司机一打开车门,他整个人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歪倒在车门外,是别人把他抬进家的。瓦努阿图当地的土人因为已经习惯了,喝十几杯也没事。

  宏大人生很难完整,壮丽的人生很难持久,走马换将的现实,朝令夕改的风云,很难让人生划上圆润、丰满、鼓胀的句号。冀朝铸做到了。他走进红墙又走出红墙,他踏出国门又跨回国门,始终有八个字在他的血液中流淌:自强不息,厚德载物。那是《易经》中的警句,那是清华的校训,那更是冀朝铸为人处事、经风沐雨的一种品格和胸怀。  (本文已被浏览 2627 次)